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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主體的性質改變,整個系統的運作也還是同樣一種模式,因為就算你是吸血鬼了,但人人都是吸血鬼,你已經沒有什麼不同,要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你還是得跟以前是人類的時期一樣,用自己的勞力去換取糧食,浪漫的傳統吸血鬼行為模式已不適用,已經不是「滿地都是食物」的時代。


在談完「狼嚎再起」後,覺得應該講一講2009年的「血世紀」(Daybreakers),一部同樣是拿著有點老掉牙的吸血鬼題材,卻製作出一個前所未見視野的電影。

吸血鬼每天上下班

那是什麼樣子的視野?在不久的未來,人類與吸血鬼仍不斷地作戰,但主客已易位。全世界絕大部份的人類都因瘟疫感染成為吸血鬼,人類的存在反而是種「異端」,這種人數上的對比與過去吸血鬼題材完全相反,吸血鬼過著上班下班的生活,人類則是每天被追殺的游擊隊。

這樣的基本設定帶來相當巨大的變化:地球與城市的長相沒有太多改變,但主體已經變成吸血鬼,因此大白天的時候街上是空無一人的,每個城市在建築中或地底下都是一個規模龐大的地下街,讓吸血鬼們得以在白天不被太陽曬到也能出門,一直到晚上吸血鬼們才能直接走在地面上。白天也還是可以出門的,他們的車輛都配備高水準的「窗簾」可以完全阻隔陽光,當然擋風玻璃也是遮起來的,所以還要有一套導航系統,就好像玩那種支援三螢幕的賽車遊戲一樣。

糧食不足造成社會問題

成為世界主體的吸血鬼與當前人類一樣面臨糧食短缺的問題,只不過他們不是吃米吃麵包,而是喝血。當然喝的是鮮血,於是他們不斷獵捕人類以獲取糧食,但因為人類已漸漸絕種,到最後他們甚至已採行配給制,即使表面上你仍能拿著錢去買血,但能買的不是數量有限,就是稀釋過的。



生技業者正拚命研發「代血」,這不但是拯救吸血鬼類的惟一途徑,也是超級巨大的商機,只可惜一直無法成功,因此吸血鬼社會已經位於崩潰邊緣,他們雖然還維持著一定的秩序,但實際上許多如遊民般的吸血鬼已經造成許多影響社會治安的事件,平民也到了一觸即發的臨界點,連軍隊也吃不飽,士氣低落。

相對於平民的糧荒,卻有一批社會高階份子沒有饑餓問題,如今已經甚為稀有的鮮血,卻像是高級魚子醬般成為他們才能喝到的美酒。

這樣的設定讓人體會到就算主體的性質改變,整個系統的運作也還是同樣一種模式,因為就算你是吸血鬼了,但人人都是吸血鬼,你已經沒有什麼不同,要在這個社會生存下去,你還是得跟以前是人類的時期一樣,用自己的勞力去換取糧食,浪漫的傳統吸血鬼行為模式已不適用,已經不是「滿地都是食物」的時代。資本主義商業機制依然宰制著這個世界,剝削與被剝削的行為依然存在,只不過從過去的貴族/平民變成現在的富豪/平民。看著這樣一個與過去其他同樣題材的文本都大相逕庭,但又跟我們所處的周遭一模一樣的世界,真的很有趣。

規模龐大的實驗

由伊森霍克(Ethan Hawke)飾演的主角同情人類、不喝人血,他的工作正是積極研發代血,跟他的價值觀符合,只可惜就是造不出代血,讓電影前半部都一直很鬱悶。但他偶然發現人類反抗軍中有人(威廉達佛Willem Dafoe)是從吸血鬼照到一陣子太陽,很痛苦地在還沒死前又脫身,最後卻奇蹟變回人類。



這樣的設定的確是有點誇張,但不可否認很有創意。為了劇情需要,到後來只要吸血鬼吸到這種人類的血,也會變回人類,一種很有創意的逆轉過程就出現了。雖然電影結局並沒有發展下去,我們不知道有多少吸血鬼願意擺脫那種連想自己養雞種菜都不可得的痛苦世界,但只要願意,一個願咬一個願被咬,吸血鬼就可以變回人類,有如一場惡夢終於醒來。

「血世紀」有如編導進行一場規模龐大的實驗,他們從發想階段就以與眾不同的角度出發,鋪陳一個意想不到的世界,而實驗結果是成功的,比起那種塗上厚厚的防曬油再出門的橋段,藝術水準實在是有三、四層樓那麼高。

有人說伊森霍克過去都是白面書生樣,經過一些轉型後,在本片中又回到原來的樣子。威廉達佛則是鐵漢形象多於反派陰險感,生技公司老闆的山姆尼爾(Sam Neill)裝了變色隱形眼鏡後,還真是變成了一付超級難看的富人嘴臉,所以,大家常講有錢人或大企業是吸血鬼,算是說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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