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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有點懷疑真正的柴契爾夫人是否如此,女強人是否必然是個無情的人?透過史翠普高超的演技與做功課,還有維妙維肖的化妝技巧,說本尊現身並不誇張,但本尊的面容並沒有史翠普那麼薄情與苛刻,也不像是穿著Prada的惡魔那般惡魔,台版電影的副標「堅固柔情」恐怕還比編、導、演的詮釋還要貼近真實。




濃厚的英國腔、高貴的套裝、珍珠項鍊,六年級前半段以上的人們,不可能不知道瑪格麗特‧柴契爾(Margaret Hilda Thatcher)這個人,這位雖是遠在英國的前首相,但她在位十一年半、三度領導英國保守黨贏得大選,國際新聞裡有她是家常便飯,因此當梅莉‧史翠普(Meryl Streep)因為「鐵娘子:堅固柔情」(The Iron Lady)榮獲第84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女主角,看到她的扮相,我真的覺得這會是一部必看的電影。至少對我個人來說,用「全片毫無冷場、看完意猶未盡」絕對是十分貼切的形容詞。

萬綠叢中一點紅

如同大多數人,過去對於柴契爾夫人的印象就是「堅定、強硬、權威的領導者」,對於她如何治理英國並不清楚,大多數人大概也只會記得1982年英阿福克蘭群島之戰,不過「鐵娘子:堅固柔情」以女性自覺的角度出發,重現了許多柴契爾夫人從小到大的關鍵時刻以及她如何形成的人生價值觀,還有她是如何在一個以男人為主的環境中,勇敢實現自己的理想,也成功闖出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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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訴求所運用的手法十分直接明顯,比方一群深色西裝裡一個天藍色套裝、一堆皮鞋裡一雙高跟鞋,更別提整個內閣會議就她一個女性。除了這些鏡頭的運用,無數次演說、表達意見的場景、丈夫求婚時她所說的「絕對不要做一個洗茶杯到死的人」、丈夫埋怨忽略家庭與子女時的回應嘴臉,都很成功地告訴我們做大事重要的是有沒有心、有沒有才,性別並不是重點。

十足中性特質

柴契爾夫人從政生涯發生了哪些大事,其實並不用特別寫出來,或者你也可以看看維基百科的條目,裡面有非常詳盡的說明,也大致符合電影的觀點。相信一定會有人好奇為何柴契爾夫人可以是這麼一位果敢強硬的女人,就電影的觀點來看,跟她的成長過程有很大關係。空襲的時候她很勇敢出去救一塊奶油、年輕時就要顧自家的雜貨店而不是跟其他女孩一起出去玩、父親右派的政治思想讓她成為一個堅信人必須努力堅強奮鬥而不是等待別人救助、錄取牛津大學那一刻母親的漠然,也暗示了瑪格麗特缺乏典型的女性角色可以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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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見從個性與受父親影響大於母親的經歷來看,她擁有相當強烈的積極進取特質,這使得她對於國家社會這個她身處的環境,有著一份使命感。但在步入政壇後,她卻發現那些男人懦弱地令人驚訝(但從另一個角度言,也代表她並不懂政治的妥協成份),於是她再也無法一直等待下去,乾脆自己開幹。往後世人對她的專斷、霸道等的抨擊,與我們在電影中看到她迅速、果敢、自信的樣子,其實都是同一件事,讓我看完這部電影後對柴契爾夫人有了更深的瞭解。

堅固有沒有柔情?

這樣的人格特質也代表著理智大幅凌駕感性,不單是柴契爾夫人從政的經過,也反映在史翠普的詮釋上。感情的表露可用蜻蜓點水形容,福克蘭群島戰爭期間甚為難得地為陣亡將士家屬寫慰問信,老年幾次提及兒子的失落及片尾丈夫離去的慌張,好像就這樣子了。電影接近尾聲的那次內閣會議,囂張跋扈的模樣令人厭惡,但大家散會後獨留她一人的空房間,也讓她有所感觸;不知道是夠堅強或是已經記憶混亂,老年的她從未因為自己已不是首相、失去了權位而悲傷,而離開唐寧街十號的前夕,那發紅的眼框怕是整部電影情感最充沛的時候了。

事實上我有點懷疑真正的柴契爾夫人是否如此,女強人是否必然是個無情的人?透過史翠普高超的演技與做功課,還有維妙維肖的化妝技巧,說本尊現身並不誇張,但本尊的面容並沒有史翠普那麼薄情與苛刻,也不像是穿著Prada的惡魔那般惡魔,台版電影的副標「堅固柔情」恐怕還比編、導、演的詮釋還要貼近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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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層面的薄弱也與電影的架構有關。「鐵娘子:堅固柔情」可說是柴契爾夫人的編年史,因此執政期間發生了什麼大事似乎都難以避免,觀影者接收的訊息都偏向對當時局勢的瞭解與政策的攻防,然後一段講完又很快跳到下一段去,整段過程給人一種趕戲的感覺,故事敘述甚為快速,沒有時間讓演員詮釋情感,對觀影者來說一時之間也不容易消化,更難有時間試著揣摩柴契爾夫人的心境,對於電影就是要詮釋這位引發正反兩極爭議的人物來說,有些可惜。

悲涼晚年

惟一合理的解釋是,編導以柴契爾夫人的晚年為主軸,以記憶回顧的方式試圖表達柴契爾夫人的自我觀感,因此這種情感的表達就不是事件當下的情緒了。晚年貫穿全劇確實出乎我的意料,但對我來說蠻有效果。幾年前看過一則新聞報導,指出下台後的柴契爾夫人每年聖誕節前夕,小桌上擺放所收到的賀卡愈來愈少,但她仍會回覆,那時就有提到她失憶的情形,當時心中就已有一幅老太太晚景淒涼的畫面,沒想到在這部電影中把它實體化。

那種悲涼,比較像是思念自己的丈夫與兒子,前者或多或少還掺雜了一些與過往記憶糾纏不清的心理狀態,後者就完全是對家人遠離、情感連繫淡薄的悔恨。到了這個時候,她也知道自己是孤獨了,也應該瞭解當年丈夫所說,野心才是她真正的一切這句話的真意,不過片尾她丈夫臨走前所說的也很貼切,一路走來「妳始終是孤獨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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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曾叱吒風雲的人物,散了宴席以後,也將慢慢歸於平淡,有的人不甘寂寞,退而不休,有的人看得開,從此雲淡風輕,我想電影中的柴契爾夫人屬於後者。在廚房裡,步履略顯蹣跚的柴契爾夫人,拿著剛喝完茶的杯子,走到洗碗槽,慢慢地洗著茶杯。洗完了,轉身離開廚房,在門口雙手稍稍拉了一下衣擺,走到對面的樓梯口看人來了沒,然後轉身走進旁邊的房間,消失於畫面中,一鏡到底,字幕浮現,低迴到有些悲傷的配樂流動著。演完了!演完了嗎?就這樣沒了?就這樣淡淡地離開?

瑪格麗特,妳終究還是洗了茶杯,但我想,妳應該無悔了吧。

從政治角度來看

「鐵娘子:堅固柔情」除了讓我們瞭解柴契爾夫人的一生,也讓我們有機會稍稍參訪了全世界最老牌的民主國家政治運作的面貌。看看下議院開會的樣子,你可能會驚訝這些看似紳士的英國人怎麼這麼吵鬧、講話涉及人身攻擊,他們的議長還得大喊「Order!Order!(秩序、秩序!)」這與歷史過往有關,畢竟當民意代表的組成從貴族漸漸擴散到一般平民時,當時的平民代表本來就不會是什麼有閒有錢才高貴得起來的紳士,加上開會不就是政府要徵稅跟立法限制人民,所以當然天天都在憤怒與吵鬧中過日子。這項傳統與其他不成文的習慣一樣,都成為英國憲政制度運行的一部份,吵鬧的本身不是目的,也不是手段,不像我們常看到的台灣國會亂象,有的時候是為了媒體曝光,有的時候是為了阻擾或推動法案,但事實上下了鏡頭他們還不都是好朋友。

下議院的座位還明顯分成兩邊,黨派壁壘分明,內閣與影子內閣成員坐在第一排(只是我印象中首相跟反對黨黨魁好像應該坐在最靠近議長的位子),中間的大桌子除了給他們放資料,還堆了一堆書跟一支黃金大權杖(?)。內閣制的國家內閣成員就是由議員出任,所以不需要什麼官員質詢,兩黨議員直接你來我往做政策辯論就行了。至於各黨的選舉操作,跟現在沒有什麼不同,還是一樣要注重外表、發言、握手拉票,黨內的鬥爭一樣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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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電影,我們不得不聯想到台灣。這篇文章寫作的當下,美國牛肉進口的議題還在延燒,現在的進展已到馬政府開放進口的意向已昭然若揭,什麼沒有時間表或是專家會議都只是幌子,民間團體與養豬協會跟民進黨等等都大力反美牛。但今天新聞才爆出,市售海帶含高量鋁(民間媽媽們你們要不要也來反一下海帶)、本土豬隻也被檢出有比萊克多巴胺毒兩千倍的沙丁胺醇(喂喂~養豬協會),而義正辭嚴的民進黨早在2007年就把開放瘦肉精美牛的表格送到世界衛生組織了。

這樣一團亂的局面,大家都在罵馬政府無能,馬總統英九沒有魄力。如果他能學學柴契爾夫人一點皮毛,問題早就解決了,但相對地,社會的盲目對立不見得就能和緩,就如同柴契爾夫人的施政風格,她從來都不思考人民的意向,她只是做她認為對的事,就算當下大家都反對,但未來十年二十年有成果出來,她就贏了。這兩個人各站在一個極端,而我們需要的是站在中間的人,政治是一種協調的藝術,而我們必須找出具備高段手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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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柴契爾女男爵

2011年10月13日,柴契爾女男爵(Baroness Thatcher)在兒子與兒媳陪伴下,精神飽滿地外出用餐,慶祝86歲大壽(新聞報導),她的笑容讓我想起已逝的英國王太后伊麗莎白(英國女王伊麗莎白二世的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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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看完「鐵娘子:堅固柔情」後,我也不贊同她的市場經濟與人頭稅主張,但我還是要講,「柴契爾女男爵,祝您生日快樂,請務必保重身體喔^^」。

柴契爾基金會。基金會中收錄的一段下議院辯論的影片,請從前三分之一左右開始看。網友hatsocks1975的精彩感想

Update 2012/3/24

女男爵近日在公園露臉,媒體認為算是對電影的回應。其實電影也沒有多失智,只是說不斷時空交錯會突顯出蒼老而已。(新聞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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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pdate 2013/4/11

柴契爾女男爵於4/8逝世無庸置疑的是,把柴契爾夫人的右派政策放在當今的台灣,絕對會引起從政壇、名嘴到社會不由分說的謾罵,然而她懷抱信念、堅定信念不退縮終於獲得回報,才是政治人物應該學習的典範。當今台灣,沒有一個、沒有任何一個政治人物,具備柴契爾夫人的堅強與膽識,無論向左走、向右走、統一或獨立,統統都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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