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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戰艦」真正精彩的不是那個色胚,而是一艘小驅逐艦對抗三艘外星船的智慧,是沉睡了二十年的主力艦再度重砲轟爛外星基地的華麗震憾,那是真正屬於海軍與海戰「大艦巨砲主義」的浪漫。




在「超級戰艦」(Battleship)上映後,就聽看過的朋友說這是一部爽片。在它快下檔前看完的感想是,它不僅僅是部爽片,還喚起了我塵封已久對海軍與海戰的浪漫幻想,這是事前完全料想不到的。

很辛苦地自圓其說的編劇

編劇為了要讓這部電影能自圓其說,其實蠻「辛苦」的。當代世界的海軍思維早就是航空母艦當道,甚至已經漸漸往拋棄航空母艦這種高成本高風險的船艦、改成從大老遠射飛彈這種一點也不浪漫的搞法,要能像電影中那樣近距離對戰已經不可能了。於是,編劇只好從地球外找敵人,硬是不肯聽英國天文物理學家史蒂芬霍金的警告,對著外星球發出「來打我啊!來打我啊!」的訊息。

然後更重要的是,在這麼浩瀚上下數十億年的宇宙中,這種外星人的科技水準居然只比地球先進一點點,有能耐派出太空船,能架起那麼龐大的結界,卻沒有能量型的武器,居然還是得靠實彈來攻擊,他們的船艦也不是無堅不摧,戰斧巡弋飛彈(Tomahawk)一樣打得爛,如此才能創造一個比勢均力敵還要再強一點的敵人,好讓人類發揮一下自己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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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美國海軍真正的後援力量也毀了,因為夏威夷的海軍基地也被外星人先發致人給打爛,觀眾們親眼目睹了第二次珍珠港事變。原先還以為連恩尼遜艦隊司令率領的十幾艘船都會加入對抗外星人的行列,結果他在電影中只是一個不重要的配角而已,實際參戰的只有三艘小驅逐艦,而事實上真正發揮功用的只有一艘。

將所有條件統統縮限到最後,「超級戰艦」就變成一場一對一競技場式的海戰,惟有如此,才能突顯人類的潛能與人性的光輝,惟有如此,才能創造出美國式的英雄。

典型個人主義式的美國英雄

主角亞歷斯哈波原先是個一事無成、只愛泡妞的傢伙,被老哥逼著進海軍服役,卻仍然一付玩世不恭的糟樣子,偏偏他在長官眼中又是個很有潛力的傢伙,書讀得多、腦筋轉得快,但就是「不務正業」。

然後加上一段跟日本人處不愉快的情節,一切簡直都跌到谷底了。這種出身明顯就是制式的「英雄總要先蹲低」,為後來的英勇事蹟鋪路。果不其然,亞歷斯冷靜下來,藉著日本永田艦長的經驗,馬上就想出一堆精彩的敵我戰力分析與傳統海戰橋段,打了如此漂亮的一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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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這些還不夠,英雄除了腦袋聰明、戰功彪炳,還一定要夠帥跟夠色才行,這樣才是既理性又浪漫,你看看新編的Star Trek電影「星際爭霸戰」,飾演科克艦長的克里斯潘恩不就是另一個帥哥,而科克艦長本身就是又有腦袋又是色胚。一定要這樣子,看電影的女人才能沉醉在無法自拔的性幻想中,而男人倒也不用擔心自己變成同性戀,而是「有為者亦若是」啦!

大艦巨砲的浪漫

但對我來說,「超級戰艦」真正精彩的不是那個色胚,而是一艘小驅逐艦對抗三艘外星船的智慧,是沉睡了二十年的主力艦再度重砲轟爛外星基地的華麗震憾,那是真正屬於海軍與海戰「大艦巨砲主義」的浪漫。

USS John Paul Jones(真有這艘船!)在暗夜的海上一舉擊沉兩艘敵船,其實很有潛艦作戰的fu:距離的偵測、動作的預估、時間差的計算、算準時間移動,每一個步驟環環相扣,這是一場相當精密的戰鬥。至於對陣第三艘敵船,則完全是善用天時、地利與敵人的弱點,打了一場漂亮的勝仗,就好像中古西方騎士上馬決鬥,用自己的勇猛與機智痛宰對手那樣暢快。只可惜中間有一段敵船射出炸彈JPJ必須緊急倒車全力後退,我覺得指令下得太慢破壞了節奏,因電影剪接壞了事讓人有點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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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量的美學與暴力的美學

一艘小船幹掉人家三艘大船已經很夠本了,接著就進入電影最超現實的部份。為什麼說超現實呢?密蘇里號主力艦於1998年正式在夏威夷實艦展示,成為一艘博物館。是的,它畢竟還有移動的需求,所以船上有燃料可以理解,但是正式除役的船不可能還有砲彈跟火藥包,出了事傷到觀光客就精彩了。不過電影嘛!若不是這樣設定,也根本找不到大艦巨砲可以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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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重的主力艦從來就不是拿來靈活運用的,然而一旦讓它準備好發砲,接下來就等著看好戲。沉重有如氣壓般襲來的轟隆聲,砲管與船身反作用力的震動,那是秩序與力量的美,而被它轟爛的對手,爆炸、冒火、船體四散紛飛、傾斜、沉入水裡,通常用個慢動作鏡頭來表達,那就是爽快的暴力美學。

「超級戰艦」除了很成功地表現這點,還給它加了料:重裝武力還是需要人類的智慧才能發揮,當時密蘇里號朝著外星基地前進其實是吃虧的,因為發射角度不對,偏偏外星人已經瞄準了。當時的情形下如果不做緊急處置一定會被外星人先打到,於是先左滿舵,讓敵艦沒法瞄準(很明顯敵方發射器左右迴旋角度有限,船體必須向右轉以正對密蘇里號),接著把砲口右轉,再於高速前進中放下左錨(雖然我又覺得亞歷斯下令放錨的節奏感不搭,又是剪接問題),讓整條船硬被拉扯到於敵船平行,如此砲口正對敵船,轟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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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一般觀眾來說,上一次看到類似的場景,應該是「神鬼奇航:幽靈海」(Pirates of the Caribbean: On Stranger Tides)了吧,雖然古代的船與砲都比較小,但一聽到”FIRE!!”的命令、轟隆的砲聲、支離破碎的目標,效果都是一樣的。

向老兵致敬

「美式軍教片」一定不脫向老兵致敬的橋段。這次把密蘇里號端出來,除了因為它是主力艦(Battleship)正好與Hasbro的桌上遊戲同名外,服役48年也算是老兵了。而密蘇里號對華人世界也是有著重大意義的,因為日本就是在1945年9月2日,在東京灣停泊的密蘇里號甲板上向盟軍無條件投降,第二次世界大戰正式結束。

電影中安排了許多老兵出席儀式,然後順勢解救了主角群們不會操縱老船的尷尬。年逾古稀的老兵與老船,再次迎風出航,這次不但是為了保衛美國,更是拯救人類的希望。腦中頓時想起許多名將烈士所說「戰士就應該戰死沙場,豈可病歿床榻」的豪情壯志,兩條腿都斷了的退伍陸軍中校就是最好的例子,斷了腿讓他心灰意冷,然而再怎麼勸說都比不上再一次賦予他神聖的使命,腳斷了無所謂,還有兩個拳頭,依然能把外星人打到滿地找牙,那一段看完,又爽,又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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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的是,這位演員Gregory D. Gadson真的是美國陸軍砲兵上校退伍,參加過沙漠風暴、沙漠之盾、波士尼亞、阿富汗、伊拉克等戰爭,美國近年來對外作戰幾乎無役不與;他的腿是真的被炸斷的,2007年5月7日在伊拉克首都巴格達。斷腿老兵演出斷腿老兵,難怪有著那麼強的說服力。



軍人付出青春、冒著生命危險保國衛民,在大多數的國家都是受到尊敬的,在美國尤其如此,要選舉的政治人物無不為了選票向軍人跟軍眷致意,不管他是否真心。美國史上大概只有打越戰的軍人比較慘一點,除了戰況超慘外,國內反戰人士常常搞不清楚對象地把氣出在退伍老兵身上,這是很不應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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